2025年9月26日,《中国青年报》在其纸质报纸第04版以《安工大调研团跨越两省八市为孤残儿童寻找“家”的温度》为题刊发对茄子视频
“类家庭”调研团的深度报道。报道系统呈现了调研团队历时两年,深入安徽、江苏两省八市,走访调研孤残儿童救助现状的实践历程与研究成果,生动展现了茄子视频
学子服务社会、关爱特殊群体的责任担当与专业精神。
这是继今年9月17日茄子视频
博士科技服务团实践成果登上《科技日报》纸质报纸后,学院实践育人工作第二次获得国家级媒体肯定。

以下为报道原文:
安工大调研团跨越两省八市
为孤残儿童寻找“家”的温度
“阿姨喂饭时会吹凉,哥哥姐姐看电视时会拉着我一起笑,我第一次觉得,我也有‘家’了……”日前,在安徽省马鞍山市儿童福利院的阳光村“类家庭”中,安徽工业大学“类家庭”调研团成员邢浩然曾偶然撞见这样一幕:70后“职业父母”张荣香和王启贵围着餐桌忙碌,两个孩子凑在电视前笑作一团,最小的孩子还在撒娇。
这一幕,成了安徽工业大学学生邢浩然和团队坚持两年多调研的“初心锚点”。这支由10名安徽工业大学师生组成的团队,用两年时间探访了安徽、江苏两省八市的多家儿童福利院。他们不仅记录温暖,为孤残儿童寻找“家”的温度,更以专业与热情推动改变,为“类家庭”模式提供可行性建议,推动弹性工作制落地、评估标准优化、照护指南完善等系列工作。
这份工作不只是“带娃”那么简单
“类家庭”是什么?据了解,这是给孤残儿童搭建的“模拟家庭”——儿童福利院会在院内设独立家庭房,招募真实夫妻作为“职业父母”(即全职照护孩子的“家长”,需365天陪伴孤残儿童),每个家庭照护4名到5名孩子,让这些因残疾、无亲人抚养而留院的孩子,能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,有“爸妈”陪伴、有兄弟姐妹互动,而非住在集中供养的集体宿舍里。
“我们一开始只是想弄明白,怎样才能让这些孩子真正感受到家的温暖?”调研团成员陈林回忆,2023年初冬,团队刚接触这个特殊群体时,十分陌生,甚至对“职业父母”的工作内容都没什么概念。直到团队成员真正走进马鞍山市儿童福利院进行深度访谈,了解到张荣香凌晨3点起来给脑瘫孩子换纸尿裤,白天坚持教智力障碍的孩子系鞋带,才懂这份工作不只是“带娃”那么简单。
在合肥,他们摸清了“类家庭”的“源头”——这里是全国首个试点该模式的城市,2001年推出的“阳光村”里,“职业父母”们累计带大300多个孩子,其中80多人顺利融入社会,还有多人考上了大学。2013年开始,合肥市儿童福利院“阳光家园”项目引入专业社工进行“家社共建”,社工全程参与指导“类家庭”的招募、匹配、亲子关系的建立以及评估工作,为儿童提供全程跟踪服务。
“中国好人”、合肥市道德模范藏丽苹是合肥市儿童福利院“类家庭”全职“职业父母”中的一位,她提到:“这些孩子特别渴望像正常人一样,有父母的关爱,回到家能吃上热饭。虽然照顾这些孩子要起早贪黑,而且孩子可能会有各种状况。但看到他们那充满渴望的眼神,我下定决心要试一试。儿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我的家人都给了我很大的鼓励。”
2006年至今,马鞍山市儿童福利院共养育了90名孤残儿童。马鞍山市福利院(马鞍山市儿童福利院)副院长刘永存动情地向调研团说:“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,从北京做完手术回家的那天,之前‘类家庭’带大的孩子提前来到我家,送了我一束花,为我烧了一桌子菜。我当时生活不能自理,这些孩子自发轮流排班照顾我。有一个学按摩的盲人孩子每天早上到我家来帮我按摩。还有一个孩子胳膊残疾,他每天下午从工厂请假来陪我,直到我康复。”
这些珍贵的感受和朴实的话语都被调研团一一记录。
真切推动建议落地、带来工作改变
去年以来,调研团走出安徽,扩大调研范围,来到江苏探访相关做法和经验。
他们还聆听江苏省苏州市社会福利总院副院长张燕的心声:“招‘职业父母’时咨询的人不少,但一听说全年无休、要照顾残疾孩子,大多打了退堂鼓。”在江苏省无锡市儿童福利院的“吉祥树”养育单元,他们看到“职业父母”会带着孩子种多肉、逛公园。“孩子会喊‘妈妈’,会分享零食,这就是最打动人心的转变。”团队成员朱倩倩在调研日记里写道。
调研中,团队和各福利院“职业父母”促膝长谈,整理出14万余字的访谈记录,也摸清了“类家庭”模式推广中的“拦路虎”:除了“职业父母”招募难,还有照护标准不统一(比如有的家庭侧重温饱,有的会关注孩子心理)、“父母”没休息时间等问题。“我们不是只提出问题,更想帮福利院找到解决办法,让更优化、更完善的方案落地。”团队指导老师高倩莹说。
经过系统梳理和修改,如今,很多调研建议已变成实实在在的改变。在马鞍山市儿童福利院,团队提出的“弹性工作制”落地了。以前,这里的“职业父母”全年无休,办事要趁午休、看病得托同事代班,更别说探望家中老人。现在,福利院安排了社工和志愿者“补位”,每周给“父母”两天轮休,每天还有两小时“专属时间”,让他们能去买菜、看病。“有了弹性工作制,我终于能和老伴张姨定期探望家中老人了。”王启贵说。
合肥市儿童福利院参考调研建议优化了“类家庭”评估标准——不再只侧重于孩子吃得好不好、穿得暖不暖,如今加强评估“职业父母”和孩子的情感互动。例如,每周有没有带孩子户外活动、有没有和孩子谈心等。“以前可能只记录‘孩子没生病’,现在会写‘今天带孩子去放风筝,孩子笑了5次’等细节。”合肥市儿童福利院社工保育科科长宋如璋告诉团队成员。
在安徽省芜湖市儿童福利院,团队协助整理“类家庭照护手册”,并优化成了细化的“指南”,例如,详细记录着“如何给孤独症孩子做情绪疏导”“脑瘫孩子的营养搭配表”等工作,还规定每月组织一次“职业父母”专业培训,请儿科医生、心理老师来讲课。“以前爱心妈妈遇到孩子哭闹,只会哄,现在知道怎么帮他平复情绪了。”芜湖市儿童福利院副院长张翠欣慰地说。
青年学生触摸社会温度,书写“调研答卷”
“以前总觉得‘社会责任’是课本里抽象的词,直到蹲在福利院的走廊里,看着脑瘫孩子用僵硬的手指慢慢捏起积木,听‘职业父母’说‘孩子每学会一个小动作,我都像中了奖’,才明白温暖是能实实在在传递的。”团队中法学专业的王潇然同学感慨。
作为刚入学时连和陌生人沟通都怯生生的大学生,这两年的调研让王潇然变了样——为了弄清楚不同残疾孩子的照护需求,她泡在图书馆查遍特殊教育文献;为了帮“职业父母”争取休息时间,她和团队反复打磨“弹性工作制”方案,一次次和福利院沟通细节。
“现在看到,自己参与制定的照护指南被一些‘职业父母’用来安抚孤独症孩子,突然觉得专业知识不是用来应付考试的,而是能帮人解决真问题。”王潇然感慨道。
“以前总觉得调研是一场‘纸上谈兵’,直到看到张姨因为能轮休红了眼,看到孩子作文里写‘我也有爸爸妈妈来接了’,才懂我们做的事有意义。”邢浩然的话,说出了团队成员的共同心声。两年来,他们不仅记录下“类家庭”的温暖,更用年轻人的专业和热情,帮这个“家”变得更稳固。此外,团队研究成果还得到南京大学、浙江大学等专家推荐。
在结束调研之后,陈林感慨道:“孩子对成长的渴望,远不止于吃饱穿暖,更在于家人般的陪伴与呵护。而撑起这份温暖的,正是那些默默躬耕在岗位上的‘职业父母’们。他们24小时待命,365天时时牵挂,不仅让我们看到‘类家庭’模式的珍贵,更教会我们用更温暖、更理性的视角看待世界。”
在团队成员看来,调研让大家触摸到“社会温度”,这份温度,是“职业父母”凌晨照料脑瘫孩子的轻柔,也是一些地区招募“职业父母”的困境。学生也跳出“象牙塔”,重塑了各自职业认知。“从前关注薪资前景,如今想让职业连接个人价值与社会需求,未来会带着这份‘温度’做事,让更多孤残儿童被温柔以待。”陈林说。
如今,这支团队的脚步还在继续。“浙江有些福利院的‘类家庭’模式也很有特色,接下来我们想去看看,把更多经验攒起来,帮更多孩子找到‘家’。”邢浩然说,青春的脚步还在继续,而那些在“类家庭”里绽放的笑容,正是他们最美的“调研答卷”。
原载于《中国青年报》2025年9月26日 04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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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撰稿:张夏 审核:高倩莹 罗梦婷 朱艳飞)